四千萬元的情債

M 是什麼時候走的?大概是半年前左右吧。跟 M 不太熟,仔細地想一想,幾乎可以算得出跟他說過多少句說話,當 M 還在我館的時候,跟他吃過數次午飯,幾次偶爾碰面的時候,沒頭沒腦地聊過一陣子,交換過電話號碼,但沒有撥過那幾個陌生的數字。忽然間,他要走了,很有相逢恨晚的感覺。懷念 M,完全因為男性的圖書館員是稀有動物,遇上一個,比起在罐頭黃豆裡面找一片豬肉更加困難。自 M 離開以後,圖書館裡可以說癈話的人又少一個,徒然令辦公時間內的每一秒變得枯燥乏味。

理論上,男女有別,女同事工餘後總會有一套尋找快樂的方法,正常的都不會帶我去做『飛蘇』,偏巧碩果僅存的男同事又忙得不甚正常,我幾乎已經放棄了在館內的任何群體活 動。最近積極地對外拓展生活圈子,認識了幾個朋友,但都是一些對我虎視眈眈的女性朋友,企圖極為實際,當中有三位最後向我推銷了人壽保險計劃,另一位則鼓勵我去投資某公司,並謂月入高達十萬元云云。

說到底,朋友總是基於條件交換的,閣下可以不認同,但只是因為你跟朋友的關係未受考驗而矣,所以一直很避免跟朋友扯上任何金錢瓜葛。在利害跟前,任何友情都會變得脆弱。上周六,香港電台的新節目《笑眼看世界》訪問了劉德華,提到他人生中最低潮的時候是 92 年,那一年他生意失敗,一共欠下四千萬元的債項,合夥人馬上變得反臉無情。換了是我,朋友要我揹四千萬債,我大概一樣會退避三舍。四千萬的負擔不起,四百萬的會不會?四十萬?很害怕再想下去,怕得知自己會在某一個底線之後變得無情無義。

劉德華的際遇我也曾經歷過,多年前跟朋友合資搞過一點生意,最後敗局收場,合作夥伴之間鬧得很不愉快。歲月如梭,慶幸今天跟各人的交情依舊要好,這比起劉德華實在幸運得多。朋友在利益的虧欠之後還能保持友誼,這叫義,拍一拍胸膛,賣他一個人情,替朋友承擔困難,又或從前的拖欠一筆勾消,那一份豪氣令人佩服。尤其當明星的朋友,每一個人情動輒一千幾百萬,訪問中提及,向太當年就曾賣過這樣的義氣給劉德華,相比之下,我自愧不如。

錢債可以有借有還,但情債卻是永遠無法彌補的。跟舊情人講義氣是最愚蠢的事,因為欠了的是永遠還不了,大方的人,可以慷慨地不咎既往,但往後的付出卻是無止境的。明明是心繫著某個人,但仍要故作若無其事,硬充大方, 其實啞子吃黃蓮。年前某某在我的感情生活上開了一個很大的玩笑,她問,我們還可不可以當朋友?我拒絕了,原諒一個人總比傷害一個人來得困難,或許氣量大的男人可以拍一拍胸膛,然後對舊情人說:『過去的都算了吧。』但我在感情上的氣度極為狹窄,無法慷慨,只因為這個人情比四千萬元更加昂貴。

146

何府宴客

中國人的弊病﹝其實也是優點﹞是文化淵源太深,煩雜瑣碎的習俗一大堆1。人云亦云,早已搞不清那些繁文縟節是什麼原由,再加上後人富創意地劃蛇添足,幾乎令『接新娘時要新郎哥做五十下掌上壓』都要編進通勝裡。一對新人加一堆兄弟姊妹,一整天在跑來跑去,只因禮俗所拘,令原本是喜慶的事也變得累人。習俗歸習俗,結婚事宜,事無大小也是錢,難怪所有『好事近』的朋友都說要簡簡單單算了。

K 跟男友同居已久,深覺是時候需要向親友交代一下。奈何兩口子均非富裕之人,婚禮辦得很節儉,拍結婚照、派咭、註冊、晚飯,一齊從簡,其他的可免則免。反正結婚極其量是兩個人的事,總不成要自己費神去娛樂大眾。婚咭自然要 DIY,製作的責任則順理成章地降到我的頭上來,設計和材料挑選也是親力親為,還專程從國外訂購咭紙。回心一想,已有多年沒對一份設計如此認真過了,倒是 K 常常為了用料的價格來跟我對著幹。晚飯在某酒家辦了兩圍酒席,但單是直屬親戚已佔了一圍半,算起來,朋友的 quota 只有六個,我是其中之一,認真『比足面』。我問 K 其他的朋友怎辦?

『派了餅咭便算,一概唔請。』她答

辦喜事,只有新人害怕遺漏某某親朋好友在邀請之列,但 K 的宴會卻可以講明請一半唔請一半,婚禮如此『求其』,何苦宴客?

P 也是好事近的人,同樣渴望靜靜雞地處理婚事,不同的是她並不貧窮,只是親戚網絡卻複雜得像蜘蛛網一樣,一想起『擺酒』便要找必理痛﹝頭痛藥也﹞,最後選擇跑去 H 埠旅行結婚,乾手淨腳。

說起婚宴,記起一則舊事,年前我校電腦部的大雄于歸2,他為人倒算闊綽,喜帖派了全大學他所認識的職員,甚至連素未謀面的同事也不能幸免﹝例如只用電郵溝通的等等﹞。小弟不幸被紅色炸彈命中,唯有跟相熟的朋友夾了一份人情。期間,新來的同事 J 一臉茫然,掏出了『生生發』之後問:

『究竟邊個叫大雄?』

J 極其量只是跟他交換過一份文件,也遭殃及池魚,這位大雄果真是有殺錯無放過呢。

 

  1. 見 http://home.kimo.com.tw/a646545/index5.htm
  2. 于歸 ── 語出詩經˙周南˙桃夭『之子于歸,宜其室家。』指女子出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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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生鬧劇

P 來信說,我最近變得嚴肅了﹝原文為 serious 也可譯作認真或穩重﹞,老朋友對我有如此評價,委實令我吃了一驚。橫看豎看,除了穩『重』﹝weight 也﹞外,我跟『嚴肅』一詞跟本風馬牛不相干。印象中只有兩次曾被評為嚴肅,第一次是新移民時,樂理班上某黑人同學說我性格嚴肅。無他,那時候不諳英語,她的說話我只能聽懂一小半,我的說話她也只會聽懂一小半,為免尷尬,還是扮 cool 為妙,所以換來了『嚴肅』的印象。另一次是朋友中 Y 姐姐對我的看法,Y 是唸大學時比較年長的一位同學,歷閱較深之餘,加上當教師的敏銳觸角,她對我的性格作了一個前無古人的大膽判斷。

說真,嚴肅是從來未有過的事,但卻比任何人都要認真,辦事能力不過不失,但處事方式則略偏輕浮,這並非人人認同,尤其著重傳統管理方式的上司,這類性格的人倒算是《笑傲江湖》中令狐沖的不拘小節一類。我的一套生活哲學可以容許在小事上放鬆一點,反正是同樣的廿四小時,與其唉聲嘆氣地去幹活,不如快快樂樂地逆來順受。但大事上卻絕不可以含糊,以工作為例,說笑歸說笑,但總不能拿前途來開玩笑。只是一些並非從工作上認識的朋友,相處時都是天南地北地一輪胡扯,相交以『唔正經』的時候居多,所以了解我是性格認真的朋友不多,其實不難看出,單是一份為了理想的堅持便非常人能及。

P 一直以來認為我是輕佻的人,這很合理,因為 P 正是上述的一類朋友,但 P 最近了解到我雙子座雙重性格的另一面,這也不奇怪,因為 P 是這裡的常客,而這裡正是我心靈深處的避難所。一直以來,都是朋友中的開心果,卻鮮有流露內心的感情,近年的情緒自制力已臻化境,不快樂的時候也要快樂﹝見﹞,究竟心情是好是壞,連自己也模糊起來。

一直不鄙吝自己的幽默感,施比受更有福,很享受令身邊人快樂的成就感,但有時候也會覺得累。厭倦了扮演小丑角色的時候,會選擇一個人躲在家發呆。人生如戲,我的人生極其量是一齣又一齣的鬧劇,觀眾像蚊子般在我身上一絲一絲地吸取快樂,曲終人散後,依舊人去樓空,等待的,只是落幕後仍願意令我快樂的一個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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都是約會的錯

從前不喜歡看翻譯作品,也不太喜愛翻譯作家,認為他們只會搬字過紙,創作的料子實在有限。近日多接了一些翻譯工作,幹過了才覺得這門學問博大精心,大學也都開辦專科課程,專攻這項專業的朋友,大可以修讀一兩個翻譯學位。要把文章一字不漏地翻譯過來不難,隨便找一本字典,甚至到這裡也可以代勞:

http://babelfish.altavista.com

但要把原作的神韻美妙地浮現在另一種文字上則並非易事。中英語文結構不同,經驗淺的譯者一下不留神,把英式中文寫了出來,不免失禮於人。

最近接的一些翻譯的工作,稿費不多,都是一些拍臂頭的外快,就是因為要賣交情,通常發到我頭上的工作都是趕得要命的英文翻譯稿,因編輯知我中英文俱佳,起貨快之餘,文字也寫得工整。忙起來,編輯不看一眼便轉送到出版部,倒是自己信心不足,反過來要求她幫忙修改一下。

倚著編輯對我的信任,有時候會弄一點文字上的花巧,例如加上貼切的成語等,但此舉是否值得鼓勵則見仁見智,因為英語本身沒有成語的寫作技巧,加了進去不免畫蛇添足。但沒有修辭的翻譯稿,橫看豎看都只是直譯出來的英式中文,缺乏生氣,唯有先斬後奏地在筆尖下任性。因稿期迫在眉睫,編輯只有逆來順受。

跟中醫一樣,翻譯也需要『望聞問切』,看看原稿用作什麼用途,讀者是誰等等。上周,屋主 L 捧了一堆文件下來,央求我幫忙翻譯,L 是一個能幹的人,能幹的朋友都有一個缺點,就是他們需要幫忙的事情,往往都是比較『大鑊』的難題居多。L 要翻譯的是政府投標文件,這類文件的用字大部分都比較『技術性』,譯的時候要步步為營,因錯了一隻字也足夠令過百萬元的生意告吹。偏巧 L 的老闆是粗人一名,不諳洋文,較技術化的中文也要盡量避免,最後中文譯本只可以用粗人的方式翻譯。

『棵樹生得奀挑鬼命的話,可以劈低佢。』﹝原文:The Tinytrees which are smaller than the Standard Trees can be removed.﹞

英文常常可以一字多譯,見怪不怪,聽說跟文化有關,中國語文用於烹調的動詞多得很,煎、炒、煮、炸、燉、燜、焗,不像英語般來來去去只有 steam、boil 及 fry等等,學者的結論是因為中國人很貪吃之故。前天收到舊同事 E 的電郵並訴說近況,留了一句:

“The attorney is keep chasing me for dates.”

守得雲開見月明,我馬上去信恭賀她『終於有人要』。她來信澄清,謂只是那個吸血鬼律師迫他落實一個文件遞交的日期,Dates 可以解作約會,也可以解作日期,意外地勾起了她不想提起的話題,我只有顧左右而言他,這都是『約會』的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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運吉證書

我對於學歷的銜頭很敏感,完全是職業需要關係,從事學術界的人就需要接受學歷現實,辦事能力倒是次要。從前香港學位短缺,大學生都成了天子門生,一張『沙子』像科網股一樣價值連城,但香港教育並不是一個有人情味的制度,令一批成績強差人意但對讀書有熱誠的年青人出路無門。有見及此,不三不四的海外銜受文憑隨即冒起並充斥市場,只需一萬八千元,便可以在太子道某商廈七樓的美國威爾斯 X 大學完成一個 MBA 學位,証書的價值忽然被濫竽充數的劣質貨貶得一錢不值。直至一天,泡沫爆破,威爾斯 X 大學人去樓空,落弟的讀書人都從睡夢中驚醒過來。一夜間,文憑變成癈紙一張,嗚呼哀哉。

會混水摸魚的不一定是騙徒,每次我到醫務所,總喜歡查看醫生『水蛇春咁長』的銜頭,難得我能夠替名字後的一堆字母解碼。前天跟 L 到過某診所,主診大夫掛起六張證書,但細心一點看,只有一張是學士證書,一張是課程文憑,一張完成課程證書﹝Completion of course﹞,另外三張只是某醫院的入職證明,連入職證明也表起來,濫竽充數的功夫經已練得爐火純青。依我看,真正值錢的證書只有一張半左右﹝依其專業而言﹞。另一次因驗身而光顧的診所,裡頭堆滿了類似獎狀的金牌,光華耀目,但細心一點看,所有金牌均寫著『周生生金行』的字樣,可見他跟周生生的商業關係密切。

曾經開辦職業訓練中心,明白證書有時候跟白紙沒有兩樣,買一張空白的花邊棉紙、用雷射印刷印上相關字句、加一些金字、再按上公司印章,白紙即時價值連城。 IT 界很會玩這樣的花樣,明明是一家普通的電腦學校加一位普通教師,只是跟微軟拿了 MCSE 的代理﹝費用不詳﹞,再跟學生收取上萬元的學費,一張網絡的專業證書,竟然可以比美正規院校的學位文憑。沒有任何學術成份,這是單純的商業手法,也是其成功之道。

香港地近年流行證書熱,收了一堆無無謂謂的證書,十二小時的電腦課程發一張畢業證書,三小時的辦公室安全講座也發一張證書。用之無味卻棄之可惜,統統貼了在檯頭上,比美混水摸魚的醫生們。然而最無聊的要算是政府開辦專為失業人仕而設的職業訓練班,家務助理的課程中有煲湯證書、燙衫證書及湊仔證書等等。o徒氣,但經濟低迷,受訓後依然望天打掛,聊勝於無,有一張證書總好過『得個吉』罷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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理髮

每個人都有一種潛意識的嗜好,都喜歡懶洋洋地躺著給人服侍。我坦然承認,所以特別喜歡理髮, 仰臥在髮廊裡,任由洗頭師傅努力地按摩著頭皮,很有十二少的感覺。洗完頭,攤在理髮師的旋轉椅上,閉目養神,感受著電剪刀在頭殼上慢慢蠕動,理髮師十根指頭輕巧地跳著探戈,左一跳,右一跳,一下一下地把腦海中的煩惱盡數敲走,偷得浮生半日閒也不過如此。理髮的享受比腳底按摩有過之而無不及,難得理髮勉強算得上是生活的必需品,不論活得多麼艱苦,人還是需要抽時間去打理頭髮,剪多了也不會惹人批評說『沒出色』。只是三十歲後便不能去得太勤,都怪頂上的煩惱絲已經所剩無幾的關係。

理髮行業是一門單純以技術為主的服務性行業。花了錢,只有美與不美的評價,沒有『抵定唔抵』之分,因為理髮藝術並沒有實質物件來衡量價值。A 店收費千多元,B 店只收三十元,分別在於地點及裝潢,而非因為 A 店的髮型師畢業於紐約髮型設計學院之故。所以魚目混珠的大有人在,不怕他剪得不好,只怕他跟本不會剪。藝術的好壞,每個人也有不同的價值觀,但藝術原是不能當飯吃,經濟拮据的時候難免會親自操刀。記得剛移民美國的時候,我哥為了省回理髮錢,央求某君代勞,但卻有負所托,大刀一揮,往後的一個月裡,他都變得深居簡出,自閉非常。自此以後,不論多窮,理髮錢是萬萬不會省的。

美國崇尚小費制度,洗頭師傅為博顧客多點打賞,功夫都比香港的落力十倍,同行之間紛紛各出其謀。記得某店的師傅習慣洗完頭順手在客人的臂頭按兩下,貼士多之餘,顧客更讚不絕口,一傳十,十傳百,忽然其門如市。小費的藝術,是『孤寒』的香港人永遠不會了解的。然而服務多並不一定好。記得年前某天,堂弟帶我到深圳一遊﹝見《深圳與女人街》﹞,並極力推薦某髮廊工夫了得,我便柴娃娃地去試一試。一如深圳一貫的價廉物美的營商態度,髮廊只收一半的價錢便『奉旨』需要供應一倍的服務,所以我的胖頭被師傅『死卒爛卒』地搓了接近一句鐘,頭一次洗完頭後會有油盡燈枯的感覺。

前天特地去剪了一個髮,因受非典型肺炎影響,髮廊的生意一落千丈,他們大概已經悶得發荒,難得有一位顧客在周日下午供他們娛樂,師傅顯得特別落力。只是指法有點生疏,但生活在這個灰色的年代,能夠有一個人這樣熱心地對我好,總算是一件美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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RPG

我算得上是玩 RPG﹝角色扮演﹞的前輩,經驗可追溯至蘋果二代的時候。令我『處男下海』的一隻遊戲是 Bard’s Tale,乃有史以來第二部運用第一身迷宮型式表達的 RPG,記憶中頭一部是 Wizardry。第一身迷宮型式的遊戲從此自成一格,最有名的算是 Doom 系列。

年少時愛玩電腦遊戲,但近年則缺乏興趣,大概是唸研究院的時候太忙,空閒一刻值千金,花不起時間去打機。畢業後,私人時間多了,但畢竟遊戲桿丟下已久,心癮像印象模糊的舊情人一樣,再遇已經提不起興趣。近日悶得發荒,掏出錢包買了一盒《軒轅劍》第三集及第四集,98年出品,年紀大的人就是喜歡老物事,一來是貪平,二來是懷念。買一件陳年舊物,一面陶醉過去了的日子,一面幻想著可以留住時間,黯然神傷,愈來愈覺得自己像個獨居老人。

退隱了江湖多年以後重玩電腦遊戲,發覺 RPG 是一個變態的遊戲,只能總結一句:一個寂寞的人生活在一個寂寞的城市,主角永遠都是一個人跑來跑去,比起獨個兒遊上海更加無聊。雖然偶爾會遇上一些志同道合的伴侶,但都只是各自各的在走,他們鮮有交談。一對出生入死的朋友,從頭到尾的對話絕對可以用一雙手算出來,相逢彷如陌路人正是如此。

路上遇上的敵人,二話不說便打起來,置其死地後,還要奪去對手的盤纏,與其自欺欺人地自稱大俠,倒不如乾脆做一名強盜更適合。又例如在街上的路人也是怪怪的,向路人甲搭訕,他或許會說:『李大俠是位英雄。』再問下去,他也是一字不漏地重複著剛才的說話,我懷疑他其實是一隻貌似人類的鸚鵡。

隨時代進步,Online RPG 大行其道,遇上的人和事都比以前更真實,起碼路人甲不再是一句對白的角色,而是位於彩虹另一端有血有肉的一個人。因互聯網而相遇在虛構的國度裡,隨網上的緣份而在遊戲中秉燭夜遊。正因如此,虛擬世界跟現實世界的分界線漸漸變得模糊,某某為了網路遊戲內被洗劫了的盤纏而跳樓,某某糊里糊塗地愛上一個虛偽的他等等。

從前的 RPG 在輸了後可以從頭開始,打得不好便 Reset 一次,但現代的 RPG 卻複雜多了,遊戲可以 Reset,但泥腳深陷了的感情卻不能。新手在遊戲內往往是脆弱的一群,與其被人傷害,不如先學懂保護自己,練好武功後再去傷害別人,多爽快。在下有自知之明,所以絕足新派的 RPG,與其勞心傷神,不如謝絕凡塵,在家玩土氣的電腦遊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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