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是他

小叮噹(現稱多拉A夢)有一則故事叫《樵夫之泉》,故事依據同名童話故事,謂樵夫不慎地把鐵斧頭掉進湖裡。湖仙子問樵夫,他掉進湖裡的是金斧頭還是銀斧頭?樵夫回答是一柄破舊的鐵斧頭。仙子讚賞樵夫誠實,送他金斧頭和銀斧頭。小叮噹故事借了這個童話故事來 crossover 現實,說技安掉進了小叮噹法寶『樵夫之泉』。仙子問大雄等人,掉進湖裡的是不是英俊溫文的的技安?大雄答那不是技安,仙子讚賞大雄是個誠實人,送了他們一位 ﹣﹣給改良了的 ﹣﹣技安。

小時候很愛看小叮噹故事,但自從回港後已鮮有看小叮噹漫畫了,也忘了《樵夫之泉》故事。直至朋友早前到過位於海運大廈的小叮噹展覽,替展品『樵夫之泉』拍照並上傳上面書,才喚回我對這個小叮噹故事的回憶。小叮噹的《樵夫之泉》故事,其實是典型的『他不是他』的例子﹝見《她不是她》﹞。樵夫之泉可以替大雄換了棒球手套,也替靜宜換了新的裙子,但不能更換一個英俊的技安,因為改良了的技安並不是技安,起碼他的靈魂不是。

半年前全城都在談論《盛女愛作戰》的話題,當大家都在指責 Florence 要求高的時候,我卻寄予萬分同情:

『Florence 等了一個男人十年了,那個男人其實就是她十年前的男朋友,但嚴格來說,又不是那位過了氣的負心情人。…… 最好那個白馬王子跟她十年前的男朋友一模一樣,包括樣貎、談吐、性格、歴史,甚至跟 Florence 擁有一樣的甜密歲月,卻又並非同一個人。』 — 見《等 … 再等

任憑媒人 Mei Ling 為她介紹條件多優厚的男伴,但到底他不是他,那不是要求高低的問題,而是她根本放不下心裡頭的那個人。除非她把舊情人推進樵夫之泉裡去,讓仙子把那人的負心往事給抹掉,否則任她再多等十個十年,她還是等不到那位改良版的舊情人浪子回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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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 … 再等

早前看過本地電視台的《盛女愛作戰》,當中一集說起 Florence 等了一個男人十年了,那個男人其實就是她十年前的男朋友,但嚴格來說,又不是那位過了氣的負心情人。當處於感情與現實交戰當中,人往往都是矛盾的,就算那個男人願意回來,理性上他是不能原諒的,但奈何卻又依附著千絲萬縷的感情。最好那個白馬王子跟她十年前的男朋友一模一樣,包括樣貎、談吐、性格、歴史,甚至跟 Florence 擁有一樣的甜密歲月,卻又並非同一個人。這個人不會存在,你我都知道,Florence 也知道,只是當事人卻無力從回憶的旋渦中抽離,最後成為了十年悲劇的女主角。

《盛》隱約透露了 Florence 跟前男朋友的分手原因,大約是二人分隔兩地,感情轉淡,甚至見異思遷。節目沒說明這段感情實際維持了多久,可能是十個月、十個星期,或者十天;但女的卻等了足足十年。從前是兩個人天各一方,都在等,期待一天經歴過波折的感情最終會修成正果。但後來,他不等了,只剩下她繼續在等。

許多年前寫過一篇《》,裡頭曾經提及:

『等……從來也不是一場公平的遊戲,因為規則早設定了是妳在等他,而不是他在等妳。』

最終,輸家必定屬於放不下的一方。所以說,當熱情過後,與其成為被抛棄的失敗者,最好還是先一步把他甩掉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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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殘酷一叮》

話說近期公仔箱裡最高收視的三個節目是《大長今》、《繼續無敵掌門人》及《殘酷一丁》,前者屬外購劇,後兩者是典型的胡鬧加蹂躪加明星效應。《殘酷一丁》取材自美版的《American Idol》﹝或英版的《Pop Idol》﹞。前者旨在胡胡鬧鬧,務求找一個翻版 William Hung 來娛樂大眾,而後者著重參加者質素為主,評語雖尖酸刻薄卻句句到肉。以節目方針而論,兩者的製作取向有明顯不同,《American Idol》以專業評審為骨幹,參賽者以歌藝取勝,童叟無欺;相比起來,《殘酷一丁》則屬膚淺的製作,出線準則非能者而居之,整個節目旨在譁眾取寵,嘻嘻哈哈,參賽者何時被『叮』走?誰能出線?都隨主持人的喜好而定,沒有一定準則。

《殘酷一丁》與《America Idol》之別,印證了兩地電視節目在品味上的不同。粗製濫做的港式比賽 / 頒獎禮一直是電視台硬塞給觀眾的精神 junk food。單以樂壇為例,各大獎項便足已令觀眾眼花繚亂,究竟《我最喜愛的男歌手》、《最受歡迎男歌手》、《最具人氣男歌手》、及《全球華人最受歡迎男歌手》之間有什麼分別?大型的選美會及歌唱比賽也不見得十分專業。看一看評審團的名單,當中包括富商、名人、闊太、電視台姐仔,模不清他們是在揀新抱、情人、還是在尋找自我影子?評審專業欠奉,節目自然缺乏認受性,觀眾絕對有理由相信這是電視台精心籌備的一場 show,多過真材實料的比賽。

跟《殘酷一丁》相對的是鄰台的《百萬富翁》,一個高收視但沒有明星、沒有歌舞、單純以知識換取報酬的遊戲節目。這說明了電視觀眾並不一定都是庸俗的,只是電視節目在主導著觀眾的品味,亦即是電視機播什麼東西、觀眾便看什麼。這間接反映了『慣性收視』的弊病,但更重要的是:觀眾是別無選擇的。

古語有云,近朱者赤,近墨者黑。電視台不長進,觀眾沒必要逆來順受。若要兒女長得聰明靈俐,建議不宜多看無聊的胡鬧節目,應該裝上收費電視,觀摩一下國外﹝或內地﹞的高質素節目,免得兒女出外留學之後,朋輩已經在談論石油與政治的千絲萬縷關係的時候,令公子/千金卻仍然遺留在 William Hung 階段,不難令香港仔蒙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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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嚴肅評論可看中央台

奧運會開幕了,運動員還未在競技場上較量之前,本地的無線電視台卻率先吃了一記悶棍,被輿論批評為『專業不足、不著邊際、廢話連篇』。主持人之一的谷德昭自辯說:『只做了兩天節目,不應太早下判斷…….要看嚴肅評論可看中央台。』想問一問,一個雅典奧運會才只有十七天,我們應該要在第幾多天才開始下判斷呢?體育節目惹來劣評,其實錯不在谷先生,所謂司馬昭之心,路人皆見,電視台找他來主持體育節目,就是因為谷生『無厘頭』。若不,難道會是為了 其『專業評論』不成?算起來,這也不該是電視台的錯,回想當年,譚詠麟、李克勤、曾志偉、陳百祥、張達明等藝人都主持過體育節目,一樣廢話連篇,但那時候的觀眾卻頗為受落。時移世易,今天的觀眾的口味提升了,對節目的要求也愈來愈高,體育節目裡的明星效應不再是靈丹炒藥,實際的資訊及評論才是最重要。

無厘頭文化始於回歸前的二十年裡,香港人生活在泡沫經濟的環境當中,加上對九七前境不明朗,造成『今朝有酒今朝醉』的心態。每晚大魚大肉,到戲院看一齣《賭俠大戰拉斯維加斯》後飽笑一餐,九七年的事,到九七再算。那時候的確造就了許多無意識的文化,周星馳、王晶、軟硬天師、曾志偉等等都是這個時期掘起的。直至九十年代後期,觀眾開始厭倦了言中無物的官能刺激,無厘頭文化逐漸式微,造就了像王家衛、陳果等導演的發展空間。

觀眾的質素改變了,但無線仍然低估了我們的口味,不厭其煩地反覆推出無厘頭製作,由《吾係獎門人》到《皆大歡喜》,都是一種『笑完便算』的節目。反觀亞視貴為弱台,近年卻在不斷創新,當中幾個為人津津樂道的節目如《龍門陣》、《尋找他鄉的故事》、《百萬富翁》等等,正正就是鄰台無厘頭文化的相反。再看一看同樣是雅典奧運特輯作比較,除了體育記者外,無線起用一眾藝人作招徠,而亞視用的卻是新聞部的主持,這已經顯示了電視台制作方針的分別。

無線的雅典奧運特輯雖然劣評如潮,但仍然擁有大部分的慣性收視,大台優勢依然存在。他們依仗的是一班歌星明星的專利權,但請留意七時及七時半的《勁歌金曲》及《娛樂大搜查》,內裡有獨家的音樂節目、獨家的『粵語』娛樂訪問,但收視卻偏偏直線下滑,似乎這種要明星捨質素的技倆早己不被受落。我們不禁反思電視台仍然擁有高收視的原因何在?是真正的過人之處,還是純為觀眾懶去轉台?『要看嚴肅評論可看中央台。』谷德昭這句說話正好給慣性觀眾當頭棒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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娛樂圈歪風

這個娛樂圈究竟發生了什麼問題?看一看近日熱門的娛樂新聞頭條:

  • 阿 Sam 個唱開鑼
  • 欣兒瘦身成功
  • 無記《六點半新聞報導》有新女上場 ── 趙海珠
  • 阿妹的內地個唱遭封殺
  • 《2012》失落康城影展

有什麼問題?近年掘起的靚仔靚妹都跑到哪裡去了?Twins、Cookies、2R、Boy’z、Shine、希希、樂樂、鋒鋒等人恍惚消聲匿跡似的。偶爾有一兩段煲水新聞,不外乎傳出了誰跟誰在拍拖,然後當事人馬上矢口否認等等,這些都沉悶得叫人長長地打一個呵欠。事實上,近年的娛樂圈著重包裝多於質量,除了要求歌手青春美麗之外,其唱功及才華都不太重視,連帶曲詞質量都每況愈下﹝見《愛得『含辛茹苦』》﹞。今天的娛樂圈充斥著這班華而不實的藝人,令這個大染缸淪為一個滿台燕瘦環肥的選美會。 老實說,這班歌手除了能夠擠出像肥皂泡的花邊新聞之外,還有什麼消息會令人喜出望外?難為了一班真正渴求好歌的樂迷,苦等了十一年才求得許冠傑及林子祥等前輩復出,迅即震撼全城,新進的靚仔靚妹都望塵莫及。

娛樂圈的另一種歪風,是近期『純情斯文』的藝人難求,明星反而愈來愈像『爛仔』,難怪香港的麻甩佬求『美』若渴,寧願收看《六點半新聞報導》,也不願看七時半的《娛樂大搜查》。最近一則不起眼的娛樂新聞,正正道出了這種怪現象,謂何守信為了主持《開心大發現》而淪落至擔當擠眉弄眼的角色,往日的金牌司儀風采如今蕩然無存云云。內裡的真正原因,是何先生真的過了氣?還是觀眾口味有問題?看一看這位金牌司儀的代表作 ── 香港小姐選美會,由從前的劉家傑到何守信,再由鍾保羅至今天的曾志偉及陳百祥,司儀由莊重演變至『爛仔』feel。節目本身也沒有『美貌與智慧並重』,泳衣愈來愈少布、對白愈來愈刻薄、觀眾愈來愈愛看佳麗被『糟質』,以今天的電視文化來說,金牌司儀如何還有立足之地?撈這行飯,難怪連何守信都要『曾志偉式』地胡鬧起來。

回看樂壇,話說自從周慧敏告別了娛樂圈後,英皇曾經捧過一位叫何嘉莉的女歌手。但自始以後,『純情玉女』成了厭惡性行業,如今該形容詞只能在咸片的廣告字眼裡出現,觀眾口味確實是起了變化。男明星又如何?七八十年代的個個正氣凜然,許冠傑、鄭少秋、周潤發、張國榮、李小龍、成龍、劉德華等等,不是英雄大俠便是警察,最基本都有一個書生look。縱觀現在的新人,一個二個不是古惑仔就是二五仔,便是台下的私生活也不見得檢點,周永恆藏毒、鋒鋒飆車加妨礙司法公正、再加上那位『係人都唔順超』的希希,慨嘆樂壇竟然捧了這樣子的人出來。今天的娛樂圈已經無藥可救了,身上還有四百元的話,不如去看許冠傑的演唱會吧,享受三小時的時光倒流 ,緬懷過去的銀色世界,聊勝於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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婚後男人

『有一間餐廳,食物難以下咽,環境污穢不堪,侍應傲慢無禮,你還願意做它的忠心顧客嗎?』

網友 X 一天傳來這個問題,暗喻世上好的餐廳多的是,何必要勉強地苟延殘喘著一段關係?事實上,他一直佔據著妳的生命,不論快樂、痛苦、哀愁,他都陪伴左右。剛相識的時候,他確實給妳帶來了驚喜與新鮮感,奈何他一成不變,一直都懶得去花心思,包括他每個周末的節目、每一年的生日禮物等等,每一次去盼望,但每一次都只是依樣葫蘆地重覆著相同的『驚喜與新鮮感』。當熱情變成了習慣以後,妳不禁反思:『還願意做它的忠心顧客嗎?』妳開始投訴、抱怨,他也恍惚驚覺到自己的粗心大意,然後想盡辦法來哄妳歡喜。這一刻,當妳以為他已經洗心革面的時候,打開他送給妳的豪裝禮物,發覺裡面,還是同一份『驚喜與新鮮感』。妳想說身邊也有這樣的男人嗎?對不起,妳太敏感了,我說的是電視節目。

從《血戰軒轅》到《下一站‧彩虹》,到現在的《足秤老婆八兩夫》,每一套電視劇都舊瓶新酒,尤其是《足》劇,造型十足《戇夫成龍》的模樣﹝才開始不久,劇情不能評﹞。九點過後更離譜,從古裝《皆大歡喜》到時裝《皆大歡喜》,一拍經年,百播不厭,既不換湯也不換藥,像一個結了婚的男人一樣,當不用再跟對手競爭之後,他會連動一根腳趾也懶。

我是無線電視慣性的拒絕收看者,因為除了 trademark 肥皂劇、大型綜合節目及新聞專輯﹝這個還好﹞外,再也想不出這個電視台還製作過什麼東西出來。反觀亞視,近年多了許多創新的嘗試,雖然小本製作還是動搖不了無記的市場強勢,但實在感覺非常新鮮,清談節目、外購劇及遊戲節目,都曾經給無線打過手忙腳亂,一個陳啟泰先後頂住了《香港小姐總決賽》、張偉健、鄭裕玲、鄭丹瑞及黃子華,至今他還在津津樂道。

最近亞視台的節目中,除了曾經稱讚過的《時事評論》及《當年今日》之外﹝見《瞬間英倫》﹞,最近則比較欣賞《開心大發現》,許久己沒有試過看完﹝中文台的﹞電視節目後會有得著的感覺了。電視跟男人一樣,跟他一起只能夠原地踏步的話﹝甚至倒退﹞,青春就像燒銀紙一樣浪費。

今天還在看無線嗎?轉一轉台,妳會發覺當慣性顧客的損失實在很大,鄰家有數不盡的新鮮與刺激,多年前他送妳《龍門陣》、前年的禮物是《還珠格格》、去年的是《百萬富翁》、今年的是《開心大發現》,妳會開始懷疑當年是不是選錯了人。回看一下身旁的那個男人 ── 沙發上那舊肚腩愈來愈顯得咄咄逼人、婚前兩口子常在電影院裡看戲,婚後卻只懂得在電視機前半睡半醒,這就是下半生了。按一下搖控器,背叛他其實只要一秒鐘,只是忠貞的女人就是幹不出這樣的事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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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人哭吧

《尋找他鄉的故事》一共播出了多少輯?故事都千篇一律,舊瓶舊酒,難怪都看得人有點膩。《尋》跟一般的旅遊特輯不同,它並非介紹異國風情,也沒有仔細分析各地的文化習慣,包裝的是紀錄海外華人的辛酸,但觀眾們一直最有興趣追看的,卻是一個男人在哭。

《尋》的拍攝手法很簡單,先在異地找一個中國人訪問,當然問的不會是日常生活的趣事,而是一句一句地去刺痛男人的傷口:你的孩子多大了?有多久沒見過他?你有否想念家裡的人?他們有否想念你?今天你打了電話給他們嗎?昨天有沒有?前天呢?為什麼不打?要不要現在打?小孩上一回生病是什麼時候?你有跟他在一起嗎?當時你想不想跟他在一起?你不在他身旁,有沒有覺得沒盡了父親的責任?…… 記者一步一步迫問,跟女人找著了丈夫風流的把柄一樣,定要揭開男人強裝鎮定的面紗。另一邊廂,攝影師早被鍛鍊成一個狙擊手,右手托著攝錄機,左手拿定 Zoom 距,蓄勢待發,為的是捕捉男人情緒失控的一瞬間,把他哭的一面放成大頭,去填滿家家戶戶的廿九吋電視螢幕。

我們愛看《尋》,因為它把男人最真實的哭展現了。這樣的哭,在歷屆得獎的電影也找不到,更遑論黃金檔期裡的肥皂劇。男兒有淚不輕彈,男人最吸引的一面是欲哭還迎的時候,心裡明明在悲慟,卻又極力去掩飾,臉上掛著一個失戀小丑的矛盾表情,情緒惻愴,但哭得很輕描淡寫,像侍應替客人倒啤酒時大意地濺瀉了一點,卻又戛然而止,眼眶浮著沙灘邊緣的微濕。突然毫無準備地湧起了浪花,他馬上狼狽得別過面,兩手裝著若無其事地輕輕把淚痕抹去,然後向妳尷尬一望,恍惚有數不盡的鬱結要向妳傾訴,卻又無從說起,許多日子的辛酸,只能濃縮成一個無奈的苦笑。那一刻,怎麼能夠不令妳心動?男人真正的哭是裝扮不了的,一天,妳拒絕了一位男孩子的愛意,他哭得江河泛濫,銀河倒瀉,他的哭一定是假的,要不,就是一個還未戒奶的紈褲小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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網戀風險評估

風險管理﹝Risk Management﹞是一門很廣泛的學問,工商管理、保險、金融投資、營運、工業工程﹝Industrial Engineering﹞、軟件工程﹝Software Engineering﹞等等都包含風險管理。顧名思義,風險管理就是在作某項決策之前,先作風險評估,再衡量自己的風險承擔能力,又或者想辦法降低風險。以股票投資為例,風險評估就是先對公司作資產評估﹝Equity Research﹞及分析,而分散投資或購買基金等等都是降低風險的其中辦法。總而言之,香港師奶買股票先挑一個號碼,再買其升跌,都是缺乏風險管理常識的投資,跟賭博無異。

近日有一則令人不快的新聞,父親獨留四歲兒子在家,因未有把窗花鎖好而釀成了意外,這又是另一個缺乏風險管理常識的典型例子。小兒子熟睡、只離開短時間、兒子房間的窗花已鎖上,雖然種種環境因素已經把風險降低了,但並非萬無一失。問題是意外發生的後果能否承擔得起?香港人一般都有『過左海就係神仙』的賭博心態,把兒子獨留在家,『冇事o既』;十分鐘後返家,發覺兒子安然無恙;『都話冇事o架喇』,投機險勝,中間的過程其實就是『博』﹝意謂『賭博』的『博』﹞。

生命裡不能『博』或不值得『博』的東西多的是,只是人類都是犯賤的動物,正所謂『唔見棺材唔流眼淚』。在闖禍之前,我們都缺乏警覺,盜竊、帶翻版貨過關、用不合規格的電器﹝例如內地製造的水貨電器﹞、亂過馬路、醉酒駕駛、諱疾忌醫、防煙門長開等等都是隨手拈來的例子。『博』的原因不外乎是因為低估了風險,或甚漠視了風險的存在,是二而一,一而二 ── 蠢。

最近在看鳳凰衛視的《唐人街》,其中一集說到兩位內地婦人在互聯網上認識了現任的丈夫,不約而同地飄洋過海,嫁到彼岸的美國去,導演的結論是 ── 其實她們都不快樂。我一直都不認同『網戀』﹝見《瞎了眼睛的女人》﹞,並非說互聯網內找不到好男人,只是透過營光屏去了解一個人實在太困難。他誠實嗎?還是選擇性地誠實?除此之外,習慣、價值觀、性格、脾氣、嗜好、品味、背景、口臭、紋身等等,我們能夠認識的部分實在太少,模糊的只能有作個美麗的假設,這都是『博』的戀愛心態。神仙過不了海,後果承擔起嗎?這是一個誰都懂,但誰都會犯的錯誤,並非表示所有網中人都缺乏戒心,只是當愛情降到頭上以後,人總會變得愚昧罷了。

243

本是忘不了

做人不要忘本,這是中國人一句老掉牙的說話。意謂不要忘記根本,不論國家、老師、父母和曾經提攜過的朋友及上司等等,一概都要尊敬在心,但尊敬不等於盲目遵從﹝見上文《原意》﹞,兩者必須要搞得清楚。『不忘本』是我們能夠傲視其他民族的其中一例,單是『忘本』一詞,英語便缺乏了貼切的翻譯。於美國而言,我便從來沒有聽過美國人說不要忘本,因為他們從來也沒有根本,他們的祖先均來自愛爾蘭、英國、法國、意大利等地。三百多年前,他們建基在北美洲,卻沒有說過要回到故鄉尋根去。

從前在美國的時候很愛看《尋找他鄉的故事》,在滄海的一角找到飄泊遠方的華人。故事千篇一律,他們都想念故鄉、掛中國畫、讀中文書、開中國餐館、甚至築起廟宇、建立華文學校等等。百多年來的海外華人,不論是寄人籬下的弱勢社群,還是像星馬等地般擁有龐大的人口,我們都有鮮明的文化標籤 ── 中國人,不是攏統地稱為『黃﹝種﹞人』或『亞洲人』。

深水埗一直是香港最貧窮及人口最密的地區,生於斯長於斯,這裡也是我其中的一個本,我對她的感情尤勝於世上任何一處地方。深水埗的獨特,在於她仍然保留舊有的味道,例如最早期的廉租屋、絕無僅有的夜冷店、數十年來從路邊經營至店舖的大排檔、還有鴨寮街二手地攤、北河街街市、順寧道街市等等,依舊十年如一。值得一提是深水埗的唐樓林立,許多仍然沒有電梯,也沒有舖設煤氣喉管,不單居民出入不便,日常用品如米、油、石油氣等也是一層一層地揹上去,生活在深水埗區的人,比起香港任何地方都要艱苦。

然而,深水埗卻是舊而不破,在市井之內蘊含著過人的潛質。雖跟流鶯只是一街之隔,這裡卻是香港電腦科技的發源地;在廉價的二手電器地攤之上,也擁有全香港最高質素的音響器材;這裡最早興建市區鐵路網絡,也是新近落成的西鐵終站;這裡也曾經有過我們快樂的泉源 ── 荔園。其實深水埗不單是我的本,也是全香港人的本,深水埗代表著香港人的潛質,也是香港人奮鬥的歷史,因為我們的路都是如此走過來的。今天經濟不境,生活質素下降,身處逆境之時,不妨去深水埗逛一趟,想一想我們的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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瞬間英倫

香港的電視節目還是沒有長進,自拍劇仍然是換湯不換藥的 Template,不外乎 A 愛上 B、B 愛上 C、C 卻愛上 D 的樣子,換幾個不同的專業:醫生、律師、飛機師、警察、消防員,或換幾個不同的時代背景,但劇本還是跳不出那個七角戀愛的框框。怪不得黃金時段開始有外購電視劇登陸,劇本、外景及演員質素都勝人一籌,只是配上了九流的配音,不免大殺風景,晚飯時側耳一聽,還道是下午時分的卡通片放錯了時間。

忽然間,亞洲電視的《時事評論》奪了紐約電影節的金獎,本人柴娃娃地看了該集獲獎節目,發覺名不虛傳,『爆料』之餘不失中立。香港傳媒的時事專題報導大都犯上一個錯誤,就是先訂下結論才找證據來『煮死』當時人,沒做假新聞,但手法以偏概全,有誤導之嫌。一直愛看港台的《鏗鏘集》,只是報導多集中於社會問題而少談政治,難以滿足香港人的口味,如今亞視的《時事評論》忽然踩著中央政府的神經線,足見新聞部膽色非凡,也樂見新聞自由未因電視台跟內地合作而受影響。

除此之外,還有另外兩個節目頗為令人眼前一亮,一是亞視的《當年今日》,另一個是無線的《瞬間看地球》。《瞬》在每天的新聞報導之後播映,當被黃金劇場疲勞轟炸了一個晚上後,電視機 real time 映著世界各地的景色,輕歌妙韻,不發一言,尤如一個喋喋不休的上海婆忽然收了口一樣寧靜,一時夏威夷的棕櫚樹搖風擺柳、一時澳洲林陰處處、一時加勒比海水清沙幼、一時紐約街頭人車熙來攘往,恍惚五分鐘環遊了全世界一樣。

最先發覺《瞬》的是舊同事 D,某日相約午飯,忽然她神經質地『嘩』了一聲,原來是午間新聞後的《瞬》放映了倫敦的一角。D 曾於那裡唸過數年書,那天映著倫敦下雪的晚上,這正好勾起了她對留學歲月的回憶,自此她便喜歡上《瞬》,每天新聞過後便期待異鄉重現的一剎那,珍而重之地去捕捉那兩秒鐘的思念。

旅居美國的時候,受了電影《Total Recall》的影響,曾經幻想過擁有一個可以改變風景的窗戶,足不出戶卻能賞盡天下美景。按一個鈕,窗外變成了香港的夜景,寥解鄉愁,再加上下雨效果,簾外雨潺潺,閉目酣睡,夢裡不知身是客,只是幻想歸幻想,便是真的有廿四小時的《瞬間看地球》頻道,還先要買一個窗檯大小的 Plasma 電視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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