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人多情

八年前寫過一篇《背影》,曾經在《作者的話》裡提及這是一篇我很喜歡的創作文章,而《背影》對我往後的寫作風格有很大的影響。《背影》描述跟 S 最後約會的情景,她送了我到車站後便轉身而去,那個背影就是我對 S 的最後印象。那時候,我多麼希望 S 能夠轉個身來看我最後一眼,好讓回憶裡頭不只是一個冷漠的背影。

寫過《背影》以後,對所有離別的時刻都有近乎神經質的敏感,不論是情人還是仇人,臨別一刻,大家總要互『超』一輪才依依離去。一如《盛女大作戰》裡 Santino 的 SMS 理論,還要是對方最後目送我離開才算完美。最近小車子壽終正寢,向『劏車』公司預約過後,便一天一天地盤算著她的最後日子。畢竟是四年來日夕相對的伴侶,離別的一刻,忽然想起了《背影》,忍不住回頭看了小車子一眼,恐怕她離開的時候看到我冷漠的背影而心傷。所以我說,寫作人都有點神經質。

上回說 G 沒有那些年的回憶,我說他沒有當藝術家的潛質,或者是神經質。藝術家對萬物都賦予感情,詩人會傷春悲秋,為了一片落葉而悲慟年華逝去;畫家也會對日出及向日葵賦予感情,甚至會把夜空畫成筋斗雲。G 的太太是幸福的,因為 G 尚算一個正常的男人。假如他忽然會對早餐的太陽蛋而感觸落淚,或者對著空氣說再見,不把他送進精神病院才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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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兩條腿走路的日子

內地有句術語,叫『兩條腿走路』,意謂要照顧雙方面利益。早前,小弟的小房車宣布告老歸田去,朋友半帶揶揄地問:『無車,你點返工啊?』我借用了該內地術語回答說:『用兩條腿走路。』這句話看似簡單,其實不甚乎合我的工作需要,因為我現在的工作跟司機無異,一星期總有兩三天要全港通處走,年度的公幹行程里數已經先後三次超出預算,可見外出工作的次數實在驚人。

出差已經成為我的例行公事,原因是敝機構分店遍布十八區(離島除外),而敝職又往往比別人低,總不成要勞煩人家高層職員來跟我開會,當然是要我開車去拜會了。一個工作天,可以在同一地方連開四個會議;也可以早上到訪嶺南大學,下午則要趕往清水灣的科技大學,會後還要開個多小時車程回家,從西至東,由南至北。難怪朋友都說,我的小汽車算超額完工了。今天回到兩條腿走路的日子,倒算反撲歸真,時間預得比以前鬆動,也乘機推掉不少工作。當然,這只能是暫時性,也許是提前了的 holiday mood。當假期過後,工作蜂擁而至時,還是恨不得有部小車子,可以省下一個半小時讀讀電郵也好。

不知不覺地,這個世界漸漸地被科技牽著鼻子走,只因為科技令人愈來愈進步,社會對人的要求卻愈來愈高。試想想,從前沒有電郵的日子,大家都經書函或便箋通信,一來一回,總得花上一天半日。下班後,Memo 總不會寄到府上,還可以落得清閒,聚一聚天倫之樂。但自電郵發明後,人卻可以隨時隨地收發電郵,累得連在家中也要趕文件,好讓美國總公司下班前可以批閱。後來 iPhone 普及了,連在路上也要回覆電郵,說要多等二十分鐘回到公司才回覆也不成。今天,我們一天收發電郵的數量,可以比美三十年前一位行政人員一個月所發的 Memo 數量。從前在辦公室裡,有打字員、有專門負責速記、留言及預約會議的秘書小姐。今天的秘書小姐都差不多被都炒掉了,專業人仕卻愈來愈萬能,每天除了要跑生意外,還要回電郵、做 Powerpoint,會議日程也在 calendar 上預約好,準時在會議前十五分鐘在 iPhone 上響號提醒。在功利的資本主義社會裡頭,工作對人的要求愈來愈高,難怪人會愈來愈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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工作指引

香港打工仔有一項通病,便是追求指引。什麼是工作指引?那是一種非常科學化的管理制度,大家都按照既定指引機械化地工作,例如大廈管理員要向住客說早晨,遇上陌生訪客要問明來意、抄下身分證號碼等等。依足指引後,要是出了問題,那不是員工的錯,是指引的錯。但當一個制度被僵化後,大家已經不再過問制度背後的原因,只是盲目地去跟從。為什麼聘請一位接線生要考 typing test?為什麼買一卷廁紙要寫 justification,但買一套九千九百九十九元的圖書館藏書卻不用?

說科學,是因為科學慣於追求恆久不變的定律,例如牛頓的力學定律 F=ma,即力量等於重量乘加速率,簡單一點說,體胖的人行山會特別吃力,不論行一次、十次、一百次都是一樣。第一百零一次也許會感覺好一點,但那不是牛 頓力學定律改變了,而是因為人瘦了之故。然而,科學管理法非常缺乏人情味。一位接線生可以在工作上一連三百六十五天都說同一番說話,但私生活卻容不下重覆一星期的規律。人終究不是機械人,要是一天妳選擇了跟男朋友吃日本菜,但以後的三百六十五天,男朋友都帶妳去吃日本菜,還是去同一家店舖、叫同一款菜式, 妳不去把他甩掉才怪。但他錯在哪裡?他只不過跟足了指引吧,明明三百六十五天前妳說要吃日本菜的。

下屬常常渴望從我身上尋找工作指引,但碰巧遇上我這個藝術家型的上司,指令從來沒有方向性,今天是 A 餐,明天是 B 餐,後天是 A 餐 B 餐雙管齊下。要投這類上司所好,要先測試其心情、天氣、風向,再加上閣下的衣著打扮等因素。唯一肯定的,要是你跟他一連吃足三百六十五天日本菜 Business Lunch,他必定把你炒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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行山一二事

小弟熱愛行山,但亦非年輕力壯之輩,所以每次行山前都做足準備工夫,有詳細路線規劃,天氣、上落斜、難度、時間、長度、補給、出入口等都要掌握得清楚。正因如此,關於行山事故的新聞亦特別留意。近期比較嚴重的行山事故,要算兩個月前一名新西蘭機師在八仙嶺山頭所發生的意外。單看表面報導,這件不幸的事情,本來是可以避免的。首先,意外當日天文台才發出酷熱警告,當事人根本不應該前往八仙嶺;第二,無論發生任何事,都不應該離開大隊;第三,據報導,當日機師因缺水要先行往終點補給,這裡機師也犯上了兩個錯誤:未有帶備足夠飲用水;當出現缺水狀態時未有即時停下來休息,反而加快腳步趕往終點。倒是最後一項錯誤最容易被忽略。

香港夏季比較濕熱,行山人仕特別容易中暑,當感覺頭痛/頭暈的時候,這表示身體已經發出了警號,應該立刻找個陰涼位置喝水及休息。我有時候打趣地說,找個涼亭睡個午覺更好。只是,同好往往對自己身體機能缺乏敏感,不下一次聽見團友說頭痛,但否認出現中暑徵狀,並加快步伐下山,這正正就是新西蘭機師所犯的致命錯誤。小弟有自知之明,從來不會在行程上爭先,反而多休息,因為我不會讓體力透支、不會讓心跳過快、更加不會讓身體出現中暑徵象。小弟行山歷六年之久,要不是這幾項大原則,恐怕早已撐不下去。

還有幾項原則是必定遵守的:必定清晨出發,好讓有充分時間在日落前完成路程;不會臨時更改路線,因為原有路線經詳細策劃及籌備,萬一更改了路線,我不能充分掌握新路線的每項細節;不走小路,萬一出了意外,起碼搜索隊能夠找到出事位置。香港有一個協助搜索行山失蹤人士的義務團體,名叫『郊野義務搜索隊』1,大多接手警方放棄搜索的個案,而且一搜經年。為什麼一具不會跑的屍體要經年累月地去搜尋?原因大部分同類案件都是走小路之故,要是偏離了大路,天大地大,荒山野嶺,要找一個人比大海撈針一樣困難。所以說,要是一天,閣下行山時體力不支,要倒也要倒在大路上。

  1. http://zh.wikipedia.org/zh-tw/郊野義務搜索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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塞車

塞車。前、後、左、右都是車,不能動。

為什麼會塞車?因為修路?因為交通意外?還是發生了其他事故?總之,我被前面的車子塞住了,前面的 車子又被它前面的塞住了,再前面的車子又被它前面的塞住了 ……. 這是一個困局,進退不得,可以做的,只有等待。這是一個不幸,是我的不幸,也是幾百位被塞在這裡的趕路人的不幸。因為大家下一步要幹的事情被拖延了,或許某個會議被迫取消、某項生意也許因此而要告吹 …….

塞車是一種宿命,因為某個意外正不偏不倚地發生在這個時間、這個地方,所以我便被塞住了。簡單來說,是宿命選擇了趕路的人。或許人其實可以走其他的路線,要不是自己選擇跑進這個圈套裡,這個宿命還是可以避得開。錢鍾書說過:有些地方,外面的人想進來,裡面的人卻想出去,說的就是這種困局嗎?要不然 ….. 乾脆在這裡掉頭算了,犯不著大家都在同一個地方虛耗著光陰。

走吧!轉動方向盤,踏一下油門,轉迅間便可以擺脫這個困局。只是人真是個奇怪的東西,為什麼大家都喜歡留在困局裡頭?其實你我都明白,留在這條路線上,純粹因為這才是去目的地的方向。人的確悲哀,雖然可以擺脫困局,卻擺脫不了方向,勉強離開,只會跟目的地背道而馳,這 ….. 根本於事無補。難到大家就甘願沉默地去盼望嗎?

我不能夠永遠呆在一個地方,人生永遠需要從一個地點走到另一個地點。活地亞倫說過:愛情就像一條鯊魚,要不斷向前游 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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舊雨舊事

老店 wchu.com 失修已久,歸因究底,一字總結:忙。自從轉職至現公司後,一直未能抽空打理網站,無奈人在生活面前,也不得不要屈服。幾年間,手記荒廢了,轉了版面,為的是方便;行山網亦沒來得及更新,害得朋友還以為小弟已經變成自閉老人。早兩天收到一位網站訪客來鴻關心,想不到一個連主人也沒光顧的網站,竟然還有人來留連,而這封電郵亦令我決心為網站修葺一下。老店裡主要收集了回流之後的日誌、手記及相片,活脫就是一本個人的近史。要整理,免不了要把十年來的大事小事重溫一片,只是人生總有起落,並非每一件往事都想回顧。

有時候覺得,回憶有如一座圖書館,往昔的片段,零零碎碎地分類在不同的角落裡。有的地方,你會經常去留連,去反覆回味;然而,有意無意間,總有一個角落你會刻意迴避。也許有些故事,你以為早已淡忘,卻又無意間在書架上遇見。薄薄的封塵,把裡頭的故事一字不漏地記存了下來,一頁一頁的回憶片段又再湧到眼前,感覺真實得觸手可及。剎那間,分不清楚是人進入了回憶?還是回憶變成了現實呢?只是,書後印上的借閱日期,卻說明這段緣份已早過了賞味期限,回憶總該屬於過去的。試問我可以再借閱過去嗎?可以,但卻又何苦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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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別蟬鳴

小時候跟爸爸到石梨貝水塘晨運,聽見從四方而來的蟬鳴。我問那是什麼聲音,爸爸說那是蟬的叫聲;我再問,什麼是蟬?他隨手指著一株老樹,說依附在樹上有一種昆蟲,每逢夏天的清晨,都會引頸歌唱,那便是蟬。我順著他指著的方向看,只見粗壯的樹幹、茂盛的綠葉,卻望不見蟬的蹤影。

後來有一天,爸爸如常地晨運回來,但手上卻多了一個透明膠袋,裡頭盛載著一件黑黝黝的東西。他興高采烈地告訴我說,他捕了一隻蟬,隨即把手上的東西掛到窗戶上。我趨前看,裡頭有一隻姆指大小的昆蟲,困在那密封的塑膠袋裡,奄奄一息的動也不動。蟬,不再叫了。我覺得那隻小昆蟲著實可憐,便為此而不識好歹地哭了一日一夜。鬧至午夜時分,爸爸承諾把它放歸大自然去,我才安心地去睡。

自那次以後,我學懂了蟬跟蟬鳴是兩回事。在一個天色清朗的夏天早上,到郊外的樹林走一趟,你可以隨處聽見蟬鳴 ── 那美妙的天籟隨風而至,像是大地的合唱團,詠唱著快樂的歌。然而,人可以擁有蟬,但未必可以擁有蟬的歌聲,因為蟬鳴是蘊藏在天地之間的一種愛,給你遇上了,你應該盡情地去享受、珍惜,卻不能夠擁有。時候一過,蟬鳴隨大自然的更替而消逝,大地漸漸變得沉默。秋葉凋零,雨雪霏霏,那一刻,你多渴望可以留得住時間,留住蟬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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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差

每次到外地旅行回來,總有筋疲力竭的感覺。記得幾年前一次台灣之旅,四天旅程,回來後需要靜養兩星期才把元氣恢復過來。無他,香港人都是忙碌的一群,連旅行節目都要排得密麻麻,比工作還要累人﹝見《龜兔賽跑》﹞。我一直主張旅遊應該是較悠閒的,最近認識一位朋友說鍾情油輪旅遊,直乃知音人也。

每次回到紐約,我都刻意不太安排節目,這次也不例外。反而是紐約舊友頻頻問我要到哪兒遊玩,免得冷落了這位旅美稀客。記得有個不太冷的早上,我選擇漫無目的地在曼哈頓散步,由中城盪至上城大都會博物館,前後共四十多個街口,細味中央公園的景致。沿途冬意濃厚,大道兩旁滿是脫光了葉的禿樹,活像嶙峋的老人們,每天清晨相約在公園裡訴說舊事。

這次紐約之旅,最累人的還是時差的問題,或許是小弟的體質特別遲緩關係,不論在美國還是香港,總是避不過在白天『烏眉恰睡』,晚上卻又『眼光光』睡不著。感覺有如手提電話的電池般,本來是早上儲滿了電上班,晚上倦極而休。但因時差問題,儲電的時間搞亂了,早上上班時只有百分之五十的精神,午後已經亮起百分之二十的警告燈,黃昏後更呈現臨近乾涸的狀態。母親見及,還是早早開飯,及早讓這隻倦鳥回家去。

註:執筆之時,東方才剛出現魚肚白,回來已經一星期了,晚上還是難以入睡,唯有胡亂找些東西來寫一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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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、牛蛙、黃道蚜蠅

年前,拿了微距鏡頭到尖鼻嘴拍下一輯蜜蜂特寫照,並興高采烈地拿給龍友們欣賞。誰不知,朋友看後哈哈大笑,說小弟擺了個大烏龍,把玩了大半天的那隻小動物根本不是蜜蜂,學名稱作黃道蚜蠅,跟蒼蠅屬同科,鬧了一個笑話。

黃道蚜蠅長得像蜜蜂,完全是基於適者生存﹝Natural Selection﹞的生態公式下產生出來的品種。記得大學時期唸生物課時解剖過牛蛙,碩大的身軀,腦袋卻只有筷子頭般大小,極其量只是一個中樞神經系統,只能對周遭萬物作出本能反應,根本不能夠思考。這種本能反應足以令牛蛙懂得在危險的時候避開,在安全的情況下休息及覓食。若然牛蛙遇上了黃道蚜蠅,在本能上只道是蜜蜂而不去打擾它們,黃道蚜蠅就像披上狼皮的羊,每天得以在虎口下偷生。

動物世界是單純的,它們對這種本能是百分百服從的,所以牛蛙及黃道蚜蠅都可以在同一處土地上共存。然而人是懂得思考的動物,萬事卻因為一個腦袋而變得複雜起來。你何曾見過牛蛙會坐在一旁煩惱:『今晚食乜餸好?』但人卻會因為粵菜吃多了而想轉換口味,跑去嚐嚐日本菜。正因如此,人一生總得要經歷一兩次食物中毒,才算得上是完人。假如人只憑本能去生存,少了要求,少了選擇,生活能否變得簡單?煩惱又會否相對地減少呢?也許人真的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,明明垂手可得的幸福不懂得去爭取,卻偏偏要到蜜蜂群裡到找黃道蚜蠅,沒來頭地去碰上一鼻子灰。摩菲定理﹝Murphy’s Law﹞說明:『凡是可能出錯的事均會出錯。』歸根究底,都是人類犯賤之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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駱駝背上最後一根禾稈草

前陣子很愛看國家地理頻道的《Air Crash Investigation》,現代商業化的紀錄片拍攝手法,往往把許多複雜的問題簡化成顯淺的道理,觀眾不需要懂得飛機結構都可以成為專家:原來維修技師把不合尺寸的螺絲釘上到機身上,當飛機爬升到三萬五千尺高空時,當然會抵受不住壓力而解體。不知不覺間,一件複雜的墜機成因,變成了連牛頭角順嫂都懂的問題,其實是導演有意無意地把觀眾引入一個既定的結論裡頭,但看的開心,何樂而不為?以管理學的角度看,一件重大事故,除了是前線人員的疏忽外,也可能是管理、營運、財政上等問題。只不過人總愛偏向捨難取易,必定是一口不合尺寸的螺絲釘緣故,為何要把問題複雜起來?

1997年6月25日俄羅斯一艘無人駕駛太空船意外撞上了和平號太空站,太空站損毀嚴重,最終迫令俄國政府終結和平號太空站計劃。查究之下,意外由太空人手動操作太空船接泊太空站時失手,導致太空船失去控制。但更深層次的原因,是俄國經費不足,器材嚴重老化及缺乏維修,太空船接泊工作最終由電腦改為人手,令意外發生的風險大增;然而,經費不足又應該歸咎於前蘇聯解體,經濟崩潰、國家陷入財政危機種種原因。其實太空人的接泊操作失誤,雖然是導致意外的直接原因,卻不是主因,也不是構成整個和平號太空站結束的原因,在此之前,太空站已經出現不少嚴重事故,那次意外極其量是駱駝背上最後一根禾稈草,當問題積累至超出了可以承受的極限時,最終成了嚴重事故的導火線。

最近朋友提起吳三桂與陳圓圚的歷史,問陳是否真是導致明朝覆亡的禍水。我說,當時吳三桂鎮守山海關,關外滿州人虎視眈眈,而中原明室則已經被李自成攻陷了,吳三桂即將面臨腹背受敵的情況。這位『明將』只要腦筋清晰一點,也知道已經無『國土』可守,只不過他既不想投靠滿州人,也不想投靠那位闖賊。吳三桂一直猶疑不決,直至李自成拿下他一家大小作為要脅,那就成了吳三桂背上的最後一根禾稈草,開關聯合滿州人反攻李自成。這種推測似乎比單純的『紅顏禍水』更切合當時局勢,除非吳總兵是笨蛋一名,那麼明朝則活該滅亡。只是要把一個朝代滅亡的緣由歸咎於一個人身上的確簡單,可以把局勢、環境、政治、民心、軍隊士氣等種種因素忽略起來,『總之係女人累事』,這也是小說及野史最感興趣的材料,假如沒有陳圓圓這個人,這段歷史豈不變得興味索然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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