遺忘了的理想

前陣子,健說要辭去那份幹了近十年的職位,重拾遺失了多年的書包,這不失為一件令人鼓舞的事,在此祝願健前程似錦。

近年很少遇上這種為理想而唸書的人,跟大熊貓一般的快要絕種了。在這個功利氾濫的社會,賺錢成了衡量成功的標準,選學科要找最「吃香」的,工作要找薪金最優厚的,久而久之,大學成了qualification 的踏腳石,「學問」已經不太重要。

從前經常聽小朋友說要當海員、教師或警察,被一輪地產飆升及科網熱潮洗刷後,志願恍惚成了滄海一粟,尤其是不 賺錢的理想。然而韋信最欣賞的是有目標﹝而非空頭支票﹞的人,為理想而捨棄更優厚的待遇的話,更令人敬重。從前唸圖書館學校時碰過很多這樣的例子,有一位在華爾街當銀行家的同學,朋友問她為何選擇當圖書館員,她灑脫的答了一句:「This is what I want to be」。

朋友中除健外,也有一位滿有理想的朋友 N,立志要從事娛樂行業。不為何,他半生都是遊戲人間,娛樂事業最合適不過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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慢條斯理的男人

回美一遊,發覺旅居美國的女姓朋友們都對男人有一個共通的微言:男人愈來愈「Me More」。除了上班的日子外,早上總要賴在床上,要三催四請才起床洗臉刷牙,上街前總要 Me Me More More 個多小時才開車正式起行。

身為男人的一分子,當然要抗辯一番。男人慢條斯理,往往是潛意識惰性作祟,用以逃避某種「非情願性」的節目或工作,例如:家務﹝剪草、剷雪或洗車等等﹞、shopping 或任何非必要酬酢等等。事實上,周一至周五的工作已經忙得要死,周末最好整天躺在家,忽然老婆﹝女友﹞大人冒出一堆不知名的東西要買,而男人又要「莫須有」地務必出席,任憑哪位男仕都會非情願性地拖泥帶水一番。

換個角度看,假若相約他們去打波、釣魚、影相或摸酒杯底等,他們一定爽快赴約,不會 Me More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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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人俱樂部

百忙之中,抽空跟偉及聲午膳。三人走在一起,各有所好,嗜好偏偏男人味十足,真真正正一個男人俱樂部。

許多年前,曾跟友人歸納男人所好有五*

一﹞電腦
二﹞車
三﹞攝影器材
四﹞影音器材
五﹞波

聲對電腦甚為發燒,他的家有點像占士邦電影中技術部門主管 Mr. Q 的研究室,他總會找出一兩件聞所未聞的高科技玩兒出來把玩。汽車也算是他的嗜好,但不算狠,車內大小飾物不計其數,但未至於如飆車一族般把汽車大改特改,是為「未夠狠」也。

偉對電腦及車也喜愛,唯不及 Hi Fi 般發燒。而本人,曾經對電腦及相機都發燒過,但退休已久,最近喜愛看球賽。心水清的人會覺得韋信聰明,男人所好多數會令人傾家蕩產, 唯獨「睇波」例外,一毫子都唔駛。

* 美色不算,子曰:食色性也,異性相吸並非男人專利,所以不在此列。另,電子遊戲實為男「仔」專利,非男人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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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活量化

英語 digitization,可譯作電子化,也可譯作數字化或數位化,意思上全部可行。上文題為「生活數字化」,原想寫 quantifying,誰不知卻寫了digitization,如今鵲巢鳩占,只好另起題目「生活量化」。

前陣子,我館一提起量化﹝quantifying﹞ 便聞風色變, 同事們為了一個工作表現指標而搞盡腦汁,盡量把工作表現安排在一個指標內,吃力之餘,不禁問可行性有多大?前文述及,電腦學一早否定了生活量化的可行性,問題在於現實並不能量化,許多事物只存在於潛意識的評估,不能歸納於數字的評審指標上,例如「有幾靚仔?」不能量化、甜酸苦辣不能量化、喜怒哀樂不能量化等等。簡單一點,好與壞本身便不能量化,某某人品好,某某工作勤快,往往只能憑感覺,不能量化。

香港人大都不懂人工智慧學,硬把所有事情量化,到頭來苦了的是平民百姓,實例如下:

  • 中一男女統一派位,但兒童心理發育學問並不能跟考試成績一般地量化;
  • 公務員減薪百分之一多一點,但損失了的士氣不能量化;
  • 教學只重公開試成績,香港教育變了填鴨,以競猜考試題目準確為號召的補習社則其門如市,學生都死記硬背,失去的求知欲、創意等都不能量化;
  • 個人成就以月薪﹝或身家﹞來衡量,最成功的是 Superman Lee,熱門的大學學科分別為電腦、MBA、會計、律師、醫科等等,不能以「錢」來衡量成就的職業頓時變得卑賤。

是日下班後,遇見某位同事,言談間謂新設的工作表現指標有如金剛圈般把人套得透不過氣,損失了的工作樂趣不能量化、多了的工作壓力也不能量化,害了的最終也是基層的小職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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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活數字化

社會越趨進步,越變得數字化,有時候不禁想,世事萬物是否真能夠數字化?答案是否定的,所以才有「模糊理論」1的出現,西方國家一直對生活數字化存疑。不知何解,香港人卻樂此不疲,最後成了尖端科技的實驗室。實例一,電子貨幣早於十年前在西方國家研究2,卻不敢推行,數年後卻在香港盛行;實例二,流動電話科技儼然是美國、歐洲及日本廠商的科技大戰,前線卻開在香港。

多年前修讀人工智慧學時候,曾問教授,為何西方國家不積極推行生活電腦化?答案簡單,原因是人還不能全信電腦,躺在手術床上的病人還不能把性命交托給「專業系統」3、乘客還不能完全信任那位「自動司機」來開車。今天,我們的薪金、供款、花費等賬目已經由電子過戶應付,但我們還是認為「有銀紙渣手」比較有安全感。人與人之間還不能完全互相信任,何況人與電腦?但香港人卻是世界特殊的一群,膽量十足,寧願相信那部沒有人情味的機器。

  1. Fuzzy Logic 為人工智慧學的一個課題,謂萬物並非都能 Boolean Logic 般肯定或否定,0 與 1 之間總該有灰色地帶。
  2. 韋信單憑記憶,十年前修人工智慧學時曾唸過相關課題,確實年份不詳,也不太深究。
  3. Expert System 為人工智慧學的名詞,即為代替人類某種專門技術而設計的超級電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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體重溝女法

某日下午,在健身院內碰上健身教練,職業病作祟下,又評論起韋信身上的膩肉來。事實上,健身大半年來,心肺功能大幅改善,身型卻十年如一,歸根究底,還是太喜歡吃之故。近來注重飲食,許多煎炸食品都避而遠之,也漸漸改變飲食習慣,但惜成效未見。

周遭親友灌輸了一堆減肥學問,但偶有疑問,究竟科學減肥法能否協調現代人的生活方式。常想,人並非一部汽車,不可能每天都加同一種無鉛汽油,加滿二千卡路里去工作。聽說有愛美人仕不吃晚飯、戒肉、戒澱粉質等,以生活質素換取體重,韋信還未能接受這個心理關口。

調節飲食是減肥的第一要訣,但最揀飲擇食的是法國人,又鵝肝又蝸牛又魚子又紅酒,但不見得法國人胖;美國多「肥佬」,但飲食簡單得很,牛扒加薯蓉或漢堡包加薯條,比起廣東人的四餸一湯實屬小巫見大巫;日本人飲食簡單,偏偏最「肥」的都在日本,聽說相撲手甚得女性歡心,往往女明星都愛跟他們談戀愛,韋信驚訝體重原來也可以「溝女」,真羡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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維園阿伯與韋小寶

近年香港出現了一類人物,喜歡談論政治,但政治智慧「麻麻」,謔稱「維園阿伯」。印象中,名稱始於九七前後,親中人士為改善中央政府形象,大舉向港英政府及民主派進行抹黑,可憐某類星斗市民信以為真,高談闊論似是而非的政治論調,常見於每周日香港電台在維多利亞公園主持的「城市論壇」節目,謂之「維園阿伯」。

「維園阿伯」在香港比比皆是,所以暢銷報紙常有「唯恐天下不亂」式報導,但廣大讀者卻仍然普遍受落。另一例子,我館跟某政府大樓鄰近,時常有星斗市民示威抗議,次數之頻,聞說報館曾考慮長期派記者駐守。示威聲中,瞥見某政黨旗幟,隱約聽見:「…一二三月份的租金為 1825 元,四月份卻無故地加至 1854 元…」雞毛蒜皮的事卻難得有一群民眾附和。

香港人開始認識民主,開始意識到政治其實並非遙不可及,政治智慧漸漸萌芽,但還需要一點時間才發育成熟。中國人智慧不輸於他人,政治智慧也不會比西方人遜色,以韋信愚見,古今中外最具政治智慧的一人其實來自中國,對一切政治技倆都「挑通眼眉」,此人你我都認識 ── 韋小寶*

*韋信先小人後君子,韋小寶為人及或政治貢獻、「什至究竟有冇呢個人」等等,一概屬於「金學」範疇,不想在此多討論,有興趣不妨找一兩本「金學」的參考書研究研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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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假圖書館

千幸萬苦,找著 S 聊天,大概暑假將近,難得地 S 沒有大病少痛。言談間說起敝專業來,原來 S 也認識一些朋友從事圖書館行業的。細問一番,朋友甲從事服務檯,朋友乙專責借書還書的,朋友丙負責放書上架,我問有沒有從事圖書館其他部門的朋友?S 說,大學時認識過一位圖書館助理,是專門負責蓋印的。

一般人對圖書館有共通的錯覺:圖書館只有一個 Circulation1 部門,除此以外,便說不上其他的部門了。另一個錯覺:圖書館員大多清閒,有專門負責蓋印的。

事實上,圖書館的科技步伐比一段行業要快,圖書館的資料庫系統源於 1971年2、圖書館終端機互聯網源於 1984 年3,從哪一個角度看,圖書館的科學技術比任何行業都快十年以上。一方面要追隨同業的科技速度;另一方面,圖書館員其實大都不諳電腦,在這強烈對比的結論底下 …… 我們都「做到嘔血」。

1 中譯流通部
2 根據MARC standard
3 根據Z39.5 standar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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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碗麵

最近頻頻吃麵,早前旅居美國的哥哥抽空回港,跟他吃過數頓麵,加上午膳時同事常嚷著吃麵,最近吃麵吃得有點出神入化,一個月來,麵店光顧了不少,特地在這裡晒一晒「冷」。

  • 何文田的夏銘記,馳名魚蛋河。午膳光顧過後,同行友人發覺其父廿年前已是老主顧,足証聞名已久。
  • 旺角的樂園牛丸,麵神哥哥讚不絕口,惜樹大招風,翻版麵店「彪記樂園」同街分庭抗禮,慕名而來的食客不免會「摸錯門口」。
  • 旺角的一千碗北京手拉麵,拉麵師傅每日店前拉麵,作其生招牌,有得睇、有得食,加上價錢合理。師傅刻意把麵拉成「忽大忽細」,為証明其貨真價實也。
  • 深水埗桂林街的劉森記,馳名黑牛柏葉,據麵神哥哥的評語是:麵條不夠彈牙,但老闆堅稱是手製的竹升麵。因經濟效益問題,現今還沿用傳統手打竹升麵的師傅少之有少,但慕名而來的食客還是駱驛不絕,可見一碌竹的品牌還有價值。
  • 西洋菜南街的一家麵店,有一種手轆魚麵,以刀削麵方式從魚肉製成麵條。吃起來跟街頭小吃『魚肉』差不多,但總算在麵類之中別樹一幟。
  • 旺角山東街的一家台式麵店,店員以港式國語招待,叫了一客魚蛋乾麵,跟一般的魚蛋撈麵一樣,但尺碼少了三分之一,不明白何故收費卅多塊,也不明白跟台灣有何關係。
  • 尖沙咀亞士厘道及漢口道之間的一家麵店,那裡標榜大大粒的「乒乓」雲吞,口感不錯。
  • 黃埔的詠黎園,這個月來沒去過,但麵局時總會談及,最近馳名的不是四川擔擔麵,而是全天候百來二百位門外苦候的食客,包括在下。韋信愚見,等了三小時的一碗麵,總該會好吃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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雀局

僑居美國的華人,生活簡單,卻一點也不寂寞,每逢周末,總會找來一班親朋戚友雀局聚會。成年人數最好是四的倍數,若然某位朋友仍舊單身,俗稱『突腳』,少不免被人借題發揮。遇上某某生日或畢業等喜慶事宜,必然借故大搞一番,雀樂無窮。試過某某小兒牛一,生日宴會 大概有十五分鐘唱Happy Birthday,三十分鐘晚膳,其餘十小時花在麻雀檯上,至於那位剛好八歲的「所謂」男主角便在「不得外出」的大前題底下自行找節目。

一直以來,對麻雀不甚抗拒,聚會總不成要一班成年人捉波子棋或「你眼望我眼」地瞪上一個晚上,只是對於年青一輩來說,少不免有點「Leung」,曾經引進過大富翁的玩意,好處在於不限人數,但遊戲的時間長短不能隨心所欲,有點美中不足。

近年回港,發覺香港人忙得有點離奇,類似的聚會只在大時大節才有,疏遠一點的親朋也許一年也見不上一面,有人說身處異地的人寂寞,其實香港人更寂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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